在《狂飆》電視劇，除了各種草莽人物以外，其實也出現了幾位高級知識分子，比如程程、高啟盛、高啟蘭……

作為那個年代的高材生，按理說，只要好好生活，命運都不會太差。可偏偏劇中的這幾位，死的死，走的走，最終活下來的高啟蘭，也成了孤家寡人，可謂命運悲慘。

如果說高啟盛的死，是其咎由自取，作惡多端后的必然。那麼，程程的「死」就有點惋惜了，本沒有必死的罪，況且已經退隱「江湖」，但最后還是被老默堵上了門。

可是，一向殺人如麻的老默，在面對程程的時候，竟然說出自己從來不殺女人的話。而且老默在臨終前，交代死在自己手上的人員名單時，也沒有提到程程。

那麼，程程究竟去哪了？

楊角風談《狂飆》第24期：聽懂老默臨終前說的話，才明白涂完口紅的程程最終去了哪里

一、

《狂飆》其實是一部悲劇，我們會很容易的發現，這里面的大多人都有著一個悲慘的過去！

尤其是劇中的這幾大反派，高啟強啊，唐小虎啊，老默啊，還有程程，他們的過去，真是不堪回首！

比如高啟強，設計抓走程程之后，他曾經跟陳泰掏心掏肺地聊了一下自己的親爹。他就提到，自己的親爹是酒鬼，只要喝醉了就打老婆，打孩子。後來也是因為帶著母親醉酒開車，出了交通事故，所以自己十三歲那年就開始拉扯弟弟妹妹長大。

唐家兄弟的命運也沒好到哪里去，高啟強去他家送禮時就提到過，雙方的父親是一個車間的，結果唐小龍直接火了：

「提那個死鬼干嘛？」

後來唐小虎被徐江抓走后，唐小龍跟高啟強打斗時，也提到，自己就這麼一個弟弟。由此可知，這兄弟倆也是父母雙亡，而且父親極有可能跟高啟強父親一樣的德行。

相對來說，程程的出身稍好一些，雖然父親也是早亡，但至少母親還活著，還供她讀書。程程也確實爭氣，後來考上了全省排名第一的京師大，激動萬分跑回家跟母親說，以后賺很多很多錢，買房子，買車子：

「我要帶你離開這個鬼地方，永遠都不回來了！」

所以，從一開始程程就有著偉大的理想，也就是買房買車，把母親接到京海來住，再也不回那個貧窮又偏僻的小山村了。

二、

正因如此，程程大學畢業之后，選擇了建工集團，并一心想賺大錢，出人頭地！

前一期我們也詳細分析過了，程程有才華，有能力，也有意愿為陳泰服務。甚至為了報答陳泰的知遇之恩，她還頂替他去坐了三年牢，這也讓她本就不平凡的人生，增添了濃重的一筆記錄。

本來按照程程的設想，自己出獄以后，必然能做到建工集團二把手的位置，等到老爹退休，整個公司就是自己的。

可惜她萬萬沒想到，自己的學歷，自己的能力，自己的犧牲，竟然都比不上一個國中沒畢業的臭賣魚的一句「干爹」。也就是說，從程程回到建工集團的那一刻起，她就處處看高啟強不順眼，想要從他手中奪回自己失去的東西。

所以，莽村即將拆遷的消息被李有田得知，還真不能冤枉趙立冬，這件事大機率就是程程透露出去的。并在陳泰面前好好告了高啟強一狀，只可惜這時候的陳泰仍然信任高啟強，縱使程程講高啟強就是呂布，他也不在意：

「那你說我是丁原，還是董卓？」

程程意識到自己有點多嘴了，急忙堆滿笑容，來了一句：

「曹操，斬呂布的人！」

程程的想法很簡單，就是讓高啟強在陳泰面前失去信任，畢竟此時的陳泰就像曹操一樣，還是可以壓制高啟強的。

李宏偉為什麼知道那麼多高啟強的信息啊，其實，就是程程透露的，針對這些信息，他們一起策劃了李青綁架案。

三、

程程幫李宏偉出主意，讓李青綁架高曉晨，這一招實在是妙！

不管是高曉晨死，還是李青死，都會把高啟強打入萬劫不復之地，但畢竟李青是個神經病，神經病的話誰能信？

高啟強雖然明白此事的幕后主使另有其人，但在當時的情況下，只能忍，小不忍則亂大謀，會讓自己徹底陷入被動。可惜，程程根本不給他處理的機會，又指使李宏偉玩了更高級的一招——輿論戰！

這一招太好使了，瞬間就將高啟強打的毫無招架之力，縱使有著一百張口，也無法辯解。這還沒完，李宏偉又糾集了一大群村民，跑到京海市公安局門口喊冤：

「徹查保護傘，逮捕高啟強，掃清黑社會！」

程程很聰明，是個典型的職場女強人，她知道陳泰最在乎的是什麼，也知道自己要想打敗高啟強憑借的又是什麼。

果然，這一場輿論戰打下來，陳泰坐不住了，那血壓是蹭蹭的往上飚啊。在一邊的程程，還不忘繼續給高啟強上眼藥水，一邊給陳泰量血壓，一邊學小岳岳的口吻：

「我的天吶，這，這也太高了吧？」

程程的計謀得逞了，陳泰躺在床上，喘著氣訓斥高啟強：

「你知道現在人家怎麼評價你嗎，說你是黑社會頭子，這話能讓外人這麼說嗎？我沾的血比你多多了，也沒敢這麼說我！」

是啊，你這樣一來，嚇到我的朋友，嚇到我的靠山，不跟我玩了，怎麼辦？

四、

可以說，以程程的聰明才智，若是把她跟高啟強放在一個講規則的環境下，十個高啟強都不夠她打的。

他倆就像是操棋手，陳泰是裁判，其余人，李宏偉啊，高曉晨啊，老默啊，李青啊，等等等等都是棋子。在棋盤的規則下，程程準確下好了每一步棋，并且預估了高啟強可能會落的棋子，以及應對方法。

事實上，程程確實取得了一系列勝利成果，在這套規則下面，她成功地將高啟強踢下了強盛集團總經理的寶座。

但是，程程忽略了一點，她的一切計謀實施的前提，都是局限在棋盤規則之內的。關鍵是，輸急了眼的高啟強，根本不跟她講規則，不僅不講規則。他還將棋盤拿起來，狠狠砸到了程程的臉上，別說程程被砸暈了，連觀戰的陳泰都一臉懵逼。

從程程決定跟高啟強一較高低之后，她就開始四處救火，救高啟強不按規矩出牌的火：

本來李有田和李宏偉跟程程合作開發度假村，就是想繞過高啟強的，可惜沒想到高啟強敢殺人；本來策劃李青綁架案后，高啟強被撤職回家反省，卻沒想他暗中將三位建工集團的中層綁了；本想弄個張大慶塞高啟強后備箱，來場嫁禍，萬萬沒想到高啟強竟然跟警方合作了……

程程確實很強，每次出手都是快準狠，但高啟強更勝一籌，因為他從來不按套路出牌。到這時，別說程程害怕了，連陳泰都有點心虛了，這也導致他們倆開始抱團對付高啟強。

五、

其實程程最大的問題，就是其作為高級知識分子的傲慢，讓她在跟高啟強的對決中，從主動變成了被動！

她覺得，只要伺候好了上級，得到上級的青睞，就可以高枕無憂了，前期是依賴陳泰，后期直接傍上了趙立冬。

這樣做確實有效果，陳泰能幫她將高啟強踢出管理層，趙立冬又能幫她擦屁股。從後來李宏偉和程程接連進了局子，還能在趙立冬的庇佑下，全身而退就能看出來。

但她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，那就是作為干工程的公司，真正的基礎不是高高在上的那幾個人。

恰恰是她瞧不上的那群小工、瓦匠、水電、司機、包工頭，這群在她眼中就是莽夫的一群人。別說他們了，甚至連李宏偉，程程也瞧不上，覺得他太低俗，不然臉上也不會被李宏偉揍出一道傷疤。

如果僅僅是你瞧不上這群人，也就罷了，關鍵是你程程還搞不定這群人！

明面上看，高啟強確實被整得不輕，不僅暫時離開建工集團，還惹上了一系列官司。連李青綁架高曉晨的案子，都能被程程暗中使壞，把張小慶的死掛到他頭上。甚至為了證實這一點，還給警察寄了臥底司機的錄音，錄下了高啟強教唆高曉晨說謊，說綁架案只有一個李青作案的證據。

但是，程程恰恰就忽略了下面這群人，她的觸角連建工集團包工頭那一級都伸不到。更不用說下面的工人了，這樣的統治力，這樣的根基，怎麼跟高啟強斗？

六、

按理說，程程也是貧苦家庭出身，更應該扎根基層才對，為什麼反而脫離了基層工人，甚至高啟強暗中搞鬼，連個給她提前報信的都沒有？

這就是程程的問題，自從她考上大學之后，便跟她母親說了，永遠也不要再回那個偏遠的小山村。

這不是跟山村告白，而是跟自己的過去告白，她之所以一定要跟高啟強斗到底，即使陳泰調停了，也不放手。就是不想舍棄這次跨越階層的機會，她不是不能扎根基層，而是一直想逃避這個基層。

就這樣，一夜之間，在程程領導下的建工集團，七個工地同時停工，不僅電纜被偷，連保安都無影無蹤了。

大家想象一下，建工集團所有的工地同時停工，這是個什麼概念？

更重要的一點是，做到這一切的高啟強，此時還被程程陷害，在局子里待著呢。連程程都覺得不可思議，親自跑去工地問包工頭，而且開門見山：

「高啟強許了你什麼條件，只要復工，我加倍！」

可惜，包工頭不為所動，堅持自己的一套說辭，什麼天氣熱啊，有人生病啊，不好掙這個錢啊。程程一再強調，高啟強已經進去了，你跟著他沒啥好處，而且建工集團已經沒有高啟強的容身之地了，他也不可能再回來了。

是啊，你這麼怕高啟強，難道就不怕我程程嗎？

包工頭說：

「得罪了你，丟份工作，得罪了他，他……」

七、

程程這才意識到，按照常規手段跟高啟強對抗，她并無勝算，她也試圖跟安欣聯系，想合伙對付高啟強，但失敗了。

畢竟，高啟強確實跟綁架案無關，也確實不是張大慶、張小慶的指使者。等到他一出來，立馬是一副拯救者的姿態，先是安慰了工地周圍的居民，修好電纜，同時所有工地一夜之間又開工了。

這也讓陳泰意識到，建工集團確實不能沒有高啟強，程程單獨跟他斗，得不到便宜。與此同時，他也感到了一絲不安，本來想玩平衡，用程程壓制高啟強，結果他跟程程加起來，都不是高啟強對手，換誰，誰不怕？

如果程程就此罷手，在陳泰的調和下，跟高啟強握手言和。一個去負責明面上的事，一個負責暗地里的事，這樣的話，建工集團簡直無敵了。估計，陳泰做夢都得笑醒了，建工集團也會在程程的設想下，走上正途。

可惜，還是那句話，程程不甘心，就像她跟安欣說的那樣：

「我讀了二十年的書，在建工集團打了十年工，中間有三年是在替他們坐牢。鐵窗加苦讀，都比不過一個賣魚的認了個干爹！」

她不承認自己比高啟強差，既然你高啟強總是玩陰的，那麼我為什麼不能玩？

是啊，流氓會武術，誰也拿不住！同理，知識分子要是動起腦筋來，一個臭賣魚的怎麼能躲得過明槍暗箭？

八、

高啟強能不能躲過倒也不重要，關鍵是另外一個警局里面的知識分子，也就是安欣來幫高啟強了。

就這樣，高啟強那輛裝著張大慶的車子，并沒有按照計劃跟陳泰和程程匯合，而是開向了另外的方向。在高啟強那群小弟的震懾下，張大慶全都交代了，還指出這一切都是程程指使的。

眾目睽睽之下，程程被警方帶走了，這還沒完，高啟強甚至走到陳泰的車前，給他講了自己父母的故事，言外之意，再明白不過了。

可是，程程在警局里面還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，怎麼一出來警局，就失去了斗志，決心要走呢？

是她怕了高啟強嗎？

并不是！

而是因為她的靠山也不再保她了，在程程離開建工集團之前，市委領導辦公室里其實也有一場爭斗。因為孟德海支持高啟強，跟莽村的人斗成一團，趙立冬跑到市委書記那里給他上眼藥，說破壞了經濟建設，要嚴懲。

沒想到，這次孟德海也火了，不僅告了市委相關領導一狀，話里話外都透露趙立冬的手是否伸的太長了點？

「李書記，一個村委會，哪來這麼大的膽子，是不是有個別領導給他們撐腰？」

李書記從招商引資的大局考慮，再加上剛剛有人舉報趙立冬，材料都交到省里去了，讓趙立冬收手。趙立冬也為了明哲保身，這才對王秘書說：

「莽村的工程，得放棄了！」

九、

看到這里，想必大家也終于明白了吧，陳泰為什麼要聯合程程打壓高啟強啊？

就是因為高啟強站錯隊了，竟然站到了孟德海那里，陳泰和程程要想抱緊趙立冬大腿，只能掃清內部，那後來為什麼高啟強又重新成為建工集團總經理啊？

就是因為，高啟強醒悟了，迷途知返，又抱上趙立冬的大腿了，當然，那是后話。

總之，失去了靠山的程程，當然知道等待她的會是什麼，這才迫不得已離開建工集團，但是，她甘心嗎？

不甘心啊！

如果程程從看守所出來后，直接辭職走人，她還真不會死。可惜，她恨啊，竟然蠢到再次相信李宏偉，還告訴李宏偉，他們的真正對手不是高啟強，而是其靠山孟德海！

你聽聽李宏偉這種混小子提的針對之法，可笑不可笑？

「我們呢，悄悄地去礦場上，拿個炸藥，把他們家給炸了！」

程程蠢就蠢在這里，她不會不清楚跟李宏偉打交道的這段時間，他有多混。結果就是，仇沒報，自己還被這群混人給糟蹋了，看看她第二天臉上的傷痕，以及內衣換了顏色，就知道那一晚究竟發生了啥。

如果程程這時候及時離開京海，她也會沒事，關鍵是這之后又過了很久很久，她還在京海。一直等到李宏偉和李有田都接連死去了，她這才想起來，自己到了不得不走的地步了。

可惜，登上了輪船的她，等來的卻是老默，高啟強的殺手！

十、

程程已經沒有任何威脅了，高啟強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她？

除了之前高啟強答應過陳書婷，不管誰欺負老婆孩子，他都不會放過外。更重要的便是，他知道，程程這種女人是不甘心失敗的，若是真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，為什麼要等到現在？

為什麼臨走了，還去跟李宏偉接觸，還去跟安欣接觸，她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？

而老默，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，并沒有親自動手，而是示意她自我了斷：

「我不殺女人，你自己動手，體面一點！」

隨后程程掏出口紅，涂了涂嘴，然后鏡頭一轉，沒了……

那麼，程程最后結局如何呢？

死了！

可是，在老默臨終前，對安欣的對話中，交代了死在自己手上的人命，并沒有提到程程，難道程程沒死？

并不是，因為程程是自盡，還真不是他殺的。另外，老默這人臨死都在維護高啟強，只要涉及到高啟強的，他都繞過去了。

其實不光程程之死他沒交代，那個光頭勇之死，老默也沒有交代。光頭勇可是死在了游戲機廳，這要是交代了，唐家兄弟和高啟盛也脫不了干系。

更重要的是程程最后的舉動，也就是擦口紅的舉動，恰恰是她作為知識分子，臨死都不肯放下的尊嚴。

這在歷史上也有典故的，是孔子的弟子子由之死，他是被亂兵打死的，臨終前扶了扶衣冠，說了一句：

「君子死，冠不免。」

程程，就是用死來表明，自己一直走的是正路，是君子之路，永遠不會跟你們這群小人同流合污，就算是被高啟強整死了，我也要「君子死，冠不免」，從容跳海。

而老默沒有交代她的死活，也算是給程程留足了面子吧，畢竟死在另一個賣魚的老默手中，也不是光彩的事。

講完了程程，我們下一期該講講陳泰了，他在程程和高啟強爭斗的過程中，究竟起了個啥作用，他又為何會被高啟強一步步架空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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